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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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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◎許以純挪了挪位置,整個人都快要趴在陳硯的身上,才勉勉強強將風油精塗抹上去。◎

陳硯沒有給她答案, 他自己心裏也沒有答案。

他只是看看許以純,輕聲說道:“後期還有活動,先離開吧。”

許以純看著他的背影。

在走廊上那樣落寞, 那樣孤單,和站在自己身邊的陳硯相比, 如此不真實。

許以純跟在他的身後, 自責說話重了些。

安全通道樓梯口的吻,兩人都是青澀熱情的, 許以純探出手指蹭了蹭嘴唇,她的臉頰依舊滾燙, 心跳愈加難以平緩。

回到後臺,夏喬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小電視,屏幕上是宋言站在舞臺參加辯論賽。

陳硯和蘇文錦準備下一場的加時賽。

只有許以純一個人暫時空閑下來,她走到夏喬身邊坐了下來, “怎麽不去現場看?”

“太熱了, 人很多,我有些看不清他, 不如在這。”夏喬目不轉睛, 並沒有看許以純。

許以純點點頭,看了眼手機, vx裏依舊是父母發來的消息, 大概是讓她八月前趕緊回家。

“你上次說在青州呆到多久來著?”許以純問她。

“七月中我就走啊,正好看你比完賽。”夏喬回答著,“哦對, 你那人工智能的比賽不是快了嗎?下周?”

許以純點點頭, “可我不是很想這麽快就離開。”

“因為陳硯嗎?你倆在一起了?”夏喬這才轉身看向許以純。

許以純點點頭。

“也是, 熱戀期嘛, 都難舍難分......”夏喬托腮,打趣道。

“你和宋言呢?你倆怎麽說?”許以純歪了歪頭。

“我和他?異地吧,或許。”夏喬說到這裏,神情有些落寞,“他家不是青州的,在北方,現在他也快大四了。”

“所以,你是要考慮未來了?”許以純順著她的意思問道。

陳硯站在反方舉例的數據沒有錯,大學生的畢業季是分手率最高的時候。

“可是許以純,像你和陳硯,他家是青州的,你倆頂多一個多月異地撐死了,還能受得了,你說如果以後一直是異地,我會瘋的。”夏喬也不看屏幕了,開始和許以純傾述。

異地的確是個問題,但是許以純也保不準陳硯他的未來規劃,畢竟他倆才在一起一周。

“宋言的話,他要繼續讀研嗎?這樣你們......”許以純開口建議道。

夏喬搖搖頭,“他應該不走研究生這條路。”她沒再多說,而是嘆了口氣,“沒關系,走一步算一步咯。”

許以純仰在沙發上,她不想去規劃這些,她只想現在能和陳硯呆在一起就足夠了。

“所以七月十七號比賽結束後,你要回家嗎?”夏喬學著她的姿勢,仰著頭看向天花板。

“往後延一天吧,你先回去,我想陪他一天。”許以純思索著說道。

現在的她確實對陳硯難舍難分。

綜藝錄制了四天,一共兩期,節目組就要前往下一個省份的名校大學了,許以純依舊是回到幕後隊員,但她心思已經放到了接下來的人工智能的競賽上了。

談完戀愛後的陳硯和以前很不一樣,許以純盯著手機裏十幾條未讀的消息,站在酒店門口一一回應著。

消息裏有傍晚的雲,有咖啡館裏的貓咪,有樹蔭下一排螞蟻搬家,還有炎熱天氣灑水車噴灑水中意外產生的彩虹。

陳硯很黏她,身邊的小事情都會和許以純說。

硯.:從酒店出來,是要回學校嗎?

反方向的大笨鐘:還沒有想好,我打算找王秀老師問些東西,但他最近不在學校。

硯.:我家可以給你借住幾天。

反方向的大笨鐘:那你呢?你住哪?

發完這個消息,許以純就聽懂了陳硯的意思,那是他家,他還能去哪?

於是便趕緊撤回。

硯.:你想趕我走也行。

反方向的大笨鐘:我不是這個意思......

硯.:我來接你。

硯.:擡頭。

許以純很聽話地擡頭,不遠處果然看見陳硯的車停在路口。

陳硯從車上下來走向許以純,他今天穿的是正裝,白色襯衫黑領結,衣襟上領口處的扣子被他解開,這時他閑下來的習慣,鼻梁上架著黑色半框眼鏡,像是剛結束辦公。

“你這是剛從哪回來啊?”許以純坐進副駕駛,別過頭問他。

“律所。”陳硯俯身幫她系安全帶。

接著輕輕吻了吻許以純的臉頰,動作溫柔,“路費。”陳硯在她耳邊帶著笑意說道。

本是需要五個小時的工作被他壓成三個小時高強度完成,就是為了在許以純從酒店門口出來的時候,可以看得到自己。

“那我們現在要回家咯?”許以純語氣雀躍,她看了看陳硯的側臉。

陳硯聞聲,和她對視。

“嗯,我們回家。”他說。

這是陳硯第一次這麽慶幸他的鄰居是學校老師。

王秀老師家在陳硯家的樓下,許以純將電腦包打開直奔王秀老師的家裏,陳硯將兩籃水果遞給她,讓許以純帶給王秀老師,接著幫她拎過手裏更重的書包。

此時正值下午,驕陽高照,悶熱的樓道無人走動,瓷磚都變得滾燙。

王秀老師開了門,首先看見了許以純,正驚訝,又看見了她身後的陳硯。

“法學系的陳硯是吧?住樓上這麽久也不怎麽走動,倒是聽你姐經常提起你。”王秀老師笑呵呵地將兩人帶到屋裏。

“怪我疏忽了,以後一定常來看您。”陳硯沒有進去,“這是計算機22屆的許以純,關於人工智能比賽,她有事情不懂的想問問您。”

“我知道,她是我學生,這小姑娘前些天也不知道跑哪瘋去了,讓她寫的代碼拖到現在,還沒找她算賬呢。”王秀老師看了眼正在低頭的許以純。

許以純知道自己電腦上還有幾個空白的文件包,她在計算機上欠下的債,這一周是要好好補過的。

“那就麻煩老師了,結束後我來接她。”陳硯最後看了眼許以純。

“行,差不多六七點結束。”王秀老師給了明確的時間。

許以純像是被家長送到輔導班的小孩,目不轉睛地看見陳硯頭也不回地離開上樓,而王秀老師已經要把門關上。

手機震動,是陳硯發來的消息。

硯.:加油,我等你。

這是答應她的。

註定是一場惡戰,許以純盯著滿代碼的黑屏陷入沈思。

“下一步呢?加什麽?”王秀甚至戴上了老花鏡,他坐在許以純身邊的位置,許以純敲鍵盤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看在眼裏。

許以純木訥地翻書,她找一個關鍵提示詞。

“你寫這個又是什麽意思呢?”王秀老師看著看著就皺了眉。

許以純趕緊刪除,改另一種方式,過去的一小時裏,她屁股就沒從椅子上起來過,電腦也是一直工作著,鍵盤都有些發燙。

老師在自己身後緊盯著,許以純不敢分神摸魚,陳硯中途發了幾個消息她也沒空回覆。

已經是傍晚六七點了,但是整個工作進程還是沒有結束的意思,王秀老師見她剛有些苗頭,就很快帶她進入下一個階段。

不知不覺都快八點半了,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。

許以純起身點了眼藥水,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準備休息,但是王秀老師還在看她的電腦。

他是一個很喜歡鉆研的人,常常研究一個問題忘記時間,許以純想把之前的努力補回來,所以也不敢提結束。

兩人就這麽一直耗著,工作枯燥漫長。

“欸,對了,那個男生說幾點來接你好像。”王秀老師看了眼時間,已經錯過晚飯點了,他突然開口問道。

許以純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數字,“您當時說六七點結束,對了,這個算法可以計算出垃圾距離垃圾桶有n米嗎?要不要加演算的步驟?”

“算了算了,剩下一部分你明天再來,晚上把我剛剛給你說的那個機器人涉及到的程序理清楚。”王秀老師終於吃不消了。“他也沒敲門,估計等了會就離開了,你聯系他吧,可以走了。”

許以純見狀趕忙收拾東西,突然起來,腰酸背痛,手腕也酸得很,她慌亂地拿過手機,果然陳硯發了很多消息。

但沒有催促許以純快點結束,也沒有說明他是否還在等。

來不及多想,許以純提著包便離開王秀老師家了。

樓梯走廊安安靜靜的,這層樓的燈壞了,所以一片漆黑。

沒有陳硯的蹤影,這倒是讓許以純松了口氣,夏天蚊蟲多,陳硯如果在這裏幹等兩小時,肯定要被叮咬,還如此悶熱,活受罪。

可是,樓梯口有個身影卻是那樣眼熟。

男人安安靜靜坐在臺階上,背靠著墻,手機屏幕亮度很低,映照著他清冷的面容,狹長的眼尾微微低垂,聽見關門的動靜,才撩起眼皮倦意地看過去,看清是許以純的時候,瞳孔微沈,眸色又泛起絲光來。

許以純難以置信地走向那人影,趁著夜色,才看清陳硯。

悶熱的樓梯口,汗液已經浸濕了白色襯衫,額間的碎發也是粘成一撮緊貼皮膚。

可是陳硯好像沒當回事,見到許以純的時候,眉眼彎彎。

乖得不像話。

“你從六點一直等到現在嗎?”許以純有些心疼地問道,她湊上前,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陳硯的頭發。

卻被陳硯躲了過去,“別碰,都是汗。”他笑著拉過許以純的手,“結束了嗎?也沒有很久。”

“蠢不蠢啊,發消息在家裏等就好了。”許以純捏了捏陳硯的臉。

他的皮膚一直以來都是冰涼,哪怕天氣炎熱,臉也是軟軟的。

陳硯任她擺布,起身接過許以純手裏的電腦包,“沒關系。”他似乎又想起什麽,“還做了飯菜,不過有些涼了,需要加熱,你現在餓了嗎?”口吻關切,心思全在許以純身上。

許以純心中掀起暖意,她點點頭,說不出話來,陳硯走在她的前面,走上樓的時候,橘色調明亮的燈光才照在他的手臂上。

陳硯回過家後換了身衣服,所以是短袖,手臂上有幾個明顯的紅包,是蚊子咬的,很是礙眼。

許以純下意識地拉過陳硯的手,指尖蹭了蹭陳硯手臂上的包。

“你這樣,我更癢了。”陳硯無奈地轉身看她,將她的手拉過來。

“對不起,我.....”許以純拉著陳硯的手,低聲說道。

進了家門,小貓乖巧地坐在地上看著他們。

客廳裏的冷氣很足,餐桌上果然擺滿了飯菜,殘留的香氣還可以聞得到。

許以純換上陳硯之前給她準備好的拖鞋,陳硯從櫃子裏拿出了風油精遞給她。

“覺得愧疚的話,給我抹抹吧。”陳硯淡然說道。

許以純點頭,接過風油精坐在沙發上,順便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,示意陳硯坐過去。

又是這個沙發,許以純回想起兩人表白的那個晚上在沙發上發生的一切,有些臉紅心跳。

陳硯倒是從容,他將手臂伸過去。

精瘦的肌肉線條流暢,青筋脈絡凸起清晰,白皙的肌膚上蚊子咬的包很顯眼。

許以純有些分神地打開風油精的蓋子,刺激的味道彌漫在空中,她溫柔地將綠色液體塗抹在陳硯的手臂上,怕沒塗勻,還用手指暈染開。

陳硯垂眸,安靜看著她的動作。

“還有哪裏嗎?”許以純問他。

“脖子這裏。”陳硯別過頭,他扯了下衣領,鎖骨附近確實有個紅包。

許以純一時間觸碰不到那裏,小手舉著風油精的瓶子懸在空中,左右為難。

“靠近點,沒關系。”陳硯說著,將許以純拉向自己。

許以純挪了挪位置,整個人都快要趴在陳硯的身上,才勉勉強強將風油精塗抹上去。

她的腦子還在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,兩人都喝了些酒,微醺的狀態,沖動著就表明了心意。

當時是什麽姿勢來著,好似還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
許以純思索著,沒有註意到自己塗抹的位置不對。

“許以純.......”陳硯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,“你知道自己在摸哪嗎?”

許以純微楞,緩過神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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